段子尧不敢相信。
段子尧垂死挣扎。
“你是说，这是你的……精神体？”
苏恺落沉默片刻，他没有再说什么解释，只是往前一步。
机甲舱门口的位置一共就只有这么宽，苏恺落虽然只靠近了一点，他们俩的距离就已经非常近了。
这样的距离，对于过去两个月都待在星盗头子身边的苏将军来说，是非常正常的距离。
但对于段子尧来说，就已经是过于靠近的危险距离了。
他只是微微抬起头，那双碧蓝色的眼眸就近在眼前，他甚至都能看清苏恺落脸上细微的绒毛。
只有到这个时候，段子尧才深刻的意识到，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什么小说里的牛掰主角，也不是那个活在民众话语里，挂在新闻头条上的国之利器。
只是一个人。
一个活人，一个比普通人帅一些的活人。
此时此刻，这个活人伸出了指尖，点在他怀里小猫咪的额头上。
他指尖落下，把小猫密集的毛毛里戳出了一个小坑。
那只小猫咪显然不太愿意回去，它喉咙里发出了耍赖地哼唧声，却还是没能抵过本体铁一般的意愿，没一会儿就化作一道白光般的虚影，融进了苏恺落的指尖。
“……”厚实的精神力在这一刻散发出来，段子尧的眼神也就在这一刻恍惚了一瞬。
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，他的手掌已经捏住了苏恺落的手指。
“！！！”段子尧的视线跟那双漂亮的眼睛对上了。
他混成一团的大脑刺痛了一下，刚刚捏着指尖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。
靠，他刚刚干了什么。怎么像是要非礼人家一样。
这可是主角！这个世界的天之骄子。
罪过罪过。
段子尧感觉自己像一个玷污了神圣猫猫的人类。
如果他还是一个看故事的旁观者，他都得谴责一下这个玷污的猫猫的大混蛋。
但现在……大混蛋是他自己。
那打扰了。
.
尴尬而静谧的气氛在小小的空间里展开。
指尖再也触碰不到猫咪柔软的皮毛，段子尧只感觉自己心脏深处有一块位置空落落的。
但那只猫是苏恺落的精神体。
他对这人家的精神体连亲带抱了几个月，现在别人没找他算账就已经很仁慈了，他怎么还敢发表不同的意见。
忍着！
在主角的面前，他一个反派哪儿敢造次。
苏恺落还没来得及出门，外面就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。
下雨了。
苏恺落踏出舱门的脚步停了一下。
他看着外面砸下来的豆大雨滴，眉间不自觉地皱了皱，一些来自灵魂里的本能让他有些不想被雨淋湿。
这样轻微的情绪波动很快就被后面的人察觉到。
“你想去哪儿？我开机甲送你。”
“……”这句话的话音刚落，舱门口那个人的视线就从远处转了回来。
段子尧刚说出这句话，就立马开始后悔。
人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，哪儿轮得到你多话。
说出去的话，泼出去的水，段子尧再想收回来也有点难了。
气氛就这么尬住，直到前面的人轻轻点了一下头。
？！同意了？
段子尧愣了一下。
机甲重新被启动的声响在耳边回荡着，除了雨滴落下的声音，就再也没有别的声响。
反正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，段子尧干脆就这么让机甲舱门敞开着。
一个操纵机甲行走的简单动作，段子尧根本就没放在心上。
他都开着机甲打过多少架了，现在走个路不还是轻轻松松？
可但就在精神力跟机甲联结起来的瞬间，段子尧就感觉事情不对劲了起来。
太阳穴突得刺痛了一下，血液顺着心脏泵发到身体的每一处地方。
理智开始逐渐从身体里远去，精神力的疼痛和狂躁一下顶替了他的理智，操控着他的身体。
段子尧：“？！”
在理智彻底消失的那个瞬间，段子尧只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苏恺落伸出手。
在瓢泼大雨之中，那只才往外面挪出去两步的机甲又停在了原地。
洞开的机甲舱门口，苏恺落紧紧地抓住了门口的把手。
如果此时有人站在外面，就会发现有一个人像没有骨头一样地趴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相比于空气里躁动不安的精神力，包裹在他身边的这一圈精神力显得格外温柔而驯服，它们贪婪地靠近，却又安分地停留在他的身边。
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从颈窝拂过，星盗头子像一个失去了理智的大型猫科动物一样，明明长着最尖利的爪牙。
此刻却只露出毛绒绒的肚皮和柔软的肉垫，一下一下地在他的颈窝蹭。
裸露的皮肤被略带硬茬的发尾蹭过，带着一丝难熬的痒意。
苏恺落刚稳住身形，就感觉腰间被什么强硬地搂住了，还有个略带黏腻的声线在他耳边响起：“富强，别走。”
苏恺落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僵硬了。
身体反应的本能不能容许有一个人靠得他如此近，但精神里又仿佛有一股力量对这种身体紧贴的接触并不抵触。
两厢拉扯之下，某位苏将军的眉头皱得死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