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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辣文小说网 > > 亡夫在上 > 第95章
    “平安里、长康里三十家小贩都在售卖骨哨,如今已卖了整整一年。”

    “这骨哨是从平安里的孩童身上拿的,音色、制式、做工,与大司徒给的那只别无二样。”

    胡菩提:“几个人玩?”

    青衣卫答道:“三百六十七个孩童,其中女童一百五十三人,男童二百一十四人。”

    胡菩提:“都捉起来。”

    “遵命。”

    胡菩提望着夜色中的南康侯府,在青衣卫即将离去时轻声道:“你知道该怎么做吧。”

    青衣卫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那座挂着白灯笼的府邸。

    京中权贵里,只有刚死了人的南康侯府才挂白灯笼。

    青衣卫拱手,嗓音尖细阴柔:“是。”

    夜色中,一群青衣卫踩着青石地砖敲响平安里的门,把那雪团似的男童带走。

    男童爹娘嚎哭着跪在地上恳求青衣卫放人。

    青衣卫离开后,这对男女便哭哭啼啼的站起来。

    女人擦了擦泪,说道:“进了大牢得掉一层皮,坊主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男人压着声:“魏国那边的狗找过来了,陆言递信说对方进了侯府。”

    “但这和坊主有什么关系?”

    “要是坊主被那群狗发现了,咱们都得跟着完蛋,他这次进了大牢能避好几天风头。”

    女人问道:“那伶官坊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照常接客。”

    马蹄踏过官道,径自路过延年里的西大门,胡菩提幽幽朝里门扫了一眼,挥马离去。

    次日,樊静伦被官府的人带走。

    王氏心惊肉跳,儿子刚被人带走,她就进宫去见皇后。

    这当头,那哨子的事被廷尉寺知晓了,便派人介入青衣卫协力调查。

    廷尉寺认定哨子只是孩童的玩具后,所有被抓的商贩、孩童,在三天之内全都无罪释放。

    胡菩提脸色微凉的站在大狱前,望着被放出来的樊静伦,颔首道:“世子慢走。”

    樊静伦凉凉抬起眼皮:“还没感谢大长秋手下留情。”

    陆言的车马停在大狱门外,樊静伦一出门就上了车。

    他坐在一边,看着自己沾了灰的衣袖,厌弃道:“终有一日,我要把这些小人杀光。”

    陆言掏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脸:“受苦没?”

    樊静伦往对方怀里钻去:“冷。”

    陆言脱下外袍把他裹住,收紧双臂:“这么怕冷,到了冬天可怎么办?”

    樊静伦把冰凉的脸贴在陆言脖子上:“把房子烧了取暖。”

    陆言要吻他。

    他避开脸挡住陆言:“脏。”

    陆言吻他脸颊:“抱都抱了哪还嫌脏。”

    樊静伦冷着脸:“不抱就嫌?”

    陆言把这要发作的人搂在怀中轻声哄道:“不嫌,陆言心疼阿郎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樊静伦眼神幽冷,“这小名是给长辈叫的。”

    陆言:“长辈喊得,你男人喊不得?”

    樊静伦软着刺窝在陆言怀里,懒洋洋咬他肩膀。

    “老男人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樊静伦去大狱这三天,像在京中丢了一枚无声的炸弹。

    嗅觉发达的人听着青衣卫的马蹄声,敏锐的咂摸到一丝暗涌局势。

    三天里,京中除了马蹄声和敲门声,再没有其他声响。

    就连昼夜喧闹的伶官坊都低调下来。

    偌大的京城,只余宫内的钟鼓楼每隔一个时辰发出的撞钟声。

    骨哨的事在廷尉寺和王氏的强势介入下暂了一段。

    可侯府放着一个身世存疑的樊璃,这事就没完。

    青衣卫还在外面游走,说明中宫要继续贯查下去。

    到时候会查出什么,就只有宫里的人自己门清。

    王氏虽然不怎么管事但也不笨,这些年皇后一直想揪出刺瞎她眼睛的人,樊璃倒霉,谁让他偏生就在皇后前几天瞎了眼呢?

    他随手抛出一只哨子,便把那些陈芝麻烂谷粒的旧事拽出来,整个京城在哨音中动荡不休,不死人就没法了结。

    那么死的,会是侯府么?

    王氏心力憔悴,回府后就以雷霆手段将樊璃关在西脚院,每日除了送饭的人和看院的冯虎,谁都不能见他。

    这是为了让他少生事端。

    否则他再丢出一个木哨、铁哨,又把皇后和王慈心刺激了,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?

    樊璃被嫡母关了,连着三天没见到雪意,也没有外面的消息。

    他立在阴沉沉的天际下,湿冷空气往肺腑钻。

    “小狗回府了?”他站在院子里问。

    冯虎站在门外斜靠着墙:“少操心。”

    樊璃:“回府没有。”

    冯虎:“回了。”

    樊璃抱着狸花猫转身向屋子走去。

    他坐在门槛和小猫南辕北辙的聊天,没了雪意,天几时黑了下来他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露水染上衣袖时,他才知道夜已经很深了。

    清冷梅香从后面压来,气息下沉时梅雪香随着拉近的距离越发浓烈。

    樊璃往前倾身,把过于浅近的间距拉开。

    谢遇弯着腰站在樊璃身后,将窝在他膝上熟睡的小猫拎走。

    小猫从腿上离开时,那块温暖的地方陡然被夜风吹凉,周遭温度冷得钻骨。

    樊璃:“离我远点,我怕冷。”

    语气疏冷淡漠,为了两根手绳就记仇成这个样子、隔了三天才跟谢遇说这一句话,除了他也没有谁了。